第54节（2/2）

过分野第54节

&esp;&esp;沈聿伸手将她揽到怀里，揉揉她脑袋：“别担心，有我在。”

&esp;&esp;他总是把她当个需要依赖他的小孩，可霜序已经长大了，不能再像他说的那样，把所有麻烦都交给他一个人，自己心安理得地躲在后面。

&esp;&esp;晚上她守在医院，既不放心付芸，希望她醒来看到身边有自己在能有所安慰，也因为这种时候，她更愿意跟家人待在一起。

&esp;&esp;就算回家，也是睡不着的。

&esp;&esp;霜序侧躺在医院陪护的床上，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墨蓝天幕中，四下寂静。

&esp;&esp;她毫无睡意，想起小时候刚到沈家的时候。

&esp;&esp;付芸一直想要个女儿，因为身体原因要不成，所以沈聿把霜序带回来后，付芸也很疼爱她。沈长远原本并不想掺和进别人的家事，但看他们母子俩带孩子带的挺有兴致，最后还是默许。

&esp;&esp;起初霜序对他有点怵，付芸就嗔怪他：“能不能别天天拉着一张脸，瞧你把霜序吓得。”

&esp;&esp;沈长远就用力地挤出一个和颜悦色的笑容，叫她过去：“来，过来干爸这，给你好吃的。”

&esp;&esp;霜序跟他们亲近，但始终不如对沈聿亲近，知道自己是沈聿捡回来的“小拖油瓶”，寄人篱下，总有种小心翼翼。

&esp;&esp;有次学校要开家长会，沈聿不在，她回来后几次踟蹰，在他们的门外徘徊，不敢张口提。

&esp;&esp;第二天早上起床，却发现付芸已经打扮妥当，正催促沈长远换衣服。他特地请了一天假，两人一起陪她去开家长会，到了学校见到老师和其他家长，对她的称呼都是：“我家小孩”。

&esp;&esp;所以哪怕回国后付芸对她百般提防，霜序也没有怪过她。

&esp;&esp;养育之恩重如山，他们真真切切地给过她很多关爱。

&esp;&esp;天亮前付芸醒了一回，霜序坐到她床边，温声细语陪她说了会话，又把她哄睡了。

&esp;&esp;清早王嫂来送饭，霜序陪付芸吃过早餐，留了人在医院守着，自己出去了。

&esp;&esp;她打了辆车，到宋家的时候，宋勉之还未出门。他和崔宁坐在餐厅里，空气里弥散着烤面包的甜香。

&esp;&esp;崔宁头发梳得端庄整齐，拿黄油刀将果酱抹到面包上，看见她时毫不意外的神色，明显已经知道沈家的变故。

&esp;&esp;“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。”

&esp;&esp;宋勉之已经将近五十岁，无论是那一身儒雅雍容的气质，还是不减当年的英俊风姿，都使他远比同龄男人更有魅力。

&esp;&esp;霜序回国这么久，父女俩从未有过联系，此时也省略了平常父女之间该有的关心与寒暄。

&esp;&esp;霜序叫了声：“爸。”语气恭顺有余，毫无亲近。

&esp;&esp;“我有事跟你说。”

&esp;&esp;宋勉之擦了擦手，从餐桌前起身：“到书房来。”

&esp;&esp;第69章 他会见死不救吗

&esp;&esp;这是霜序第一次来宋勉之的书房，一半空间都被各类书籍占据，墙上挂着许多古董字画，空气里飘浮着厚重的檀木香。

&esp;&esp;东侧摆放着小叶紫檀沙发，浮雕云纹自古以来就象征高升和如意。

&esp;&esp;宋勉之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，叫她坐下来，先问她：“听你阿姨说，你回国这段时间，在跟朋友合伙开公司。做得如何？”

&esp;&esp;霜序无心在这些话题上浪费时间，回答得敷衍：“才刚起步。”

&esp;&esp;“现在的大环境，创业不容易，有什么困难跟家里讲，不要自己硬撑。你爷爷对你可能有些严厉，出发点是为你好。”

&esp;&esp;他们这么久不曾见过一面，但她回国之后的事，宋勉之都心中有数。

&esp;&esp;霜序没心情争论爷爷的出发点到底在哪里，她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。

&esp;&esp;“爸，我干爸出事了，你能不能帮帮忙？”

&esp;&esp;宋勉之不紧不慢倒了杯茶：“你知道这件事什么性质吗，这不是你能掺和的。”

&esp;&esp;“爸，我从来没有问你要过任何什么东西，就这一件事，求求你，行吗？”

&esp;&esp;她昨晚一夜未眠，一开口眼圈就忍不住泛红，恳求地看着他，宋勉之放下茶壶。

&esp;&esp;“这个案子牵涉到多少人，纪委专门成立了调查组，上上下下都在盯着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。”

&esp;&esp;“可是干爸是被陷……”

&esp;&esp;宋勉之打断，没让她把那句话说完整：“官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，这些事你不懂，不要乱说话，更不要瞎掺和，给宋家惹麻烦。”

&esp;&esp;霜序明白了，他是不可能帮忙的。

&esp;&esp;但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：“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没什么分量，你从来没有抚养过我，是我哥和干爸干妈把我养大的，你的责任和义务他们替你承担了，你欠他们一个人情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这是在绑架我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没有绑架你，我说的是事实，沈家有难，所有人都可以袖手旁观，你不应该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眼里就只有沈家吗？”宋勉之声音沉下来，“我要是插手，是把宋家往火坑里推。为了帮他们，把宋家搭进去，你也在所不惜？”

&esp;&esp;但凡霜序有得选，用宋家换沈家，她一秒钟都不会犹豫。

&esp;&esp;“我只是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，为他们做点什么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件事你不要再管。”宋勉之手背向外摆了摆，态度坚决，“出去吧。”

&esp;&esp;在长达两分钟的寂静里，父女两人谁都没再说话，檀香里浮动着越来越深的隔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