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（2/2）

讲不出再见第6章

&esp;&esp;静静看了几秒，周景池学着赵观棋的样子，深深吸了一大口。

&esp;&esp;意料之中的醇香和享受并没有眷顾他，烟气跋扈地闯进五脏六腑，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，烟从嘴边掉下，强烈的不适感和排斥让他脸色迅速胀红。

&esp;&esp;“我去！”赵观棋眼睁睁目睹一切，一脚刹车在路边猛地停住。

&esp;&esp;突如其来的急刹，安全带急速收紧，本就咳嗽得厉害的周景池感觉快要呕出来。

&esp;&esp;“你没事吧？！！”

&esp;&esp;赵观棋急匆匆解开安全带给周景池捋背，又手疾眼快地捡起快烫穿帆布鞋的烟，转手按在烟灰缸。

&esp;&esp;思绪清晰，一改帕金森风。

&esp;&esp;“咳咳咳——咳——”周景池咳得厉害，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面红耳赤。

&esp;&esp;“喝点水，快！”赵观棋旋开瓶盖，扶着周景池后脑勺将水慢慢送进他嘴里。

&esp;&esp;没喝两口，周景池倔强地推开赵观棋拿着水的手，往后靠去，又感受到颈后温热的大手。

&esp;&esp;“行了，我没事。”

&esp;&esp;但微微颤抖的手和浸着水汽的眼毫无说服力。

&esp;&esp;赵观棋看着周景池泛红的眼睛，问：“你不会抽烟？”

&esp;&esp;没作答，周景池点点头。

&esp;&esp;“那你还抽？”赵观棋嘴里的烟一直没掉，此刻快要燃烧殆尽。

&esp;&esp;他按灭烟头，“你受不了烟的味道干嘛还让我抽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当自己观世音啊，哪儿都能普度众生？”赵观棋顿了顿，“再说了抽个烟有什么不好意思拒绝的。”

&esp;&esp;周景池正着脸，保持沉默。

&esp;&esp;其实他刚开始也准备习惯性拒绝的，他不仅不会抽烟，而且十分厌恶一切烟草味。

&esp;&esp;但反正要去死，二手烟什么的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。

&esp;&esp;“我再试试。”周景池伸手去摸中控台上的烟盒。

&esp;&esp;“要死啊！”赵观棋一把抢过，“不会抽就别抽，这又不是什么好习惯，你还跟我攀比上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。”周景池愣了愣，语出惊人：“我父亲就是因为抽烟得肺癌去世的。”

&esp;&esp;他抬起头来，对上赵观棋蹙起的眉眼。

&esp;&esp;“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抽。能让他一辈子都不离手，在病床上也要我去给他买。”

&esp;&esp;也许是人之将死，心中激荡不起什么情绪，周景池将以往难以启齿的事情平静地和盘托出。

&esp;&esp;但平静的话语中，他也隐去了许多。

&esp;&esp;他没说父亲在弥留之际仍在床边呵斥母亲去买烟，没说因为治疗肺癌花去家中积蓄而父亲仍要抽昂贵的软包，也没说自己因为烟钱与父亲顶嘴被狠狠抽了一巴掌，耳鸣伴随他一周，他却挂念着天价治疗费选择硬生生扛过。

&esp;&esp;他想知道，烟是不是真的这么令人痴迷，令人失狂。